昨日试卷中有一道散文阅读,我觉得他就在写我的一种情结,特录于下,不日,一定也些一篇。 这一辈子,不管自己身居何处,潜意识里,只有回到乡下的那幢老屋才叫回家。 我家的老屋,是傍山而建的一幢普通农舍,土墙青瓦,杉木门窗。靠西头的几间,至今还盖着稻草,山风吹过,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草屑味。岁月的磨蚀无情。如今老屋的鱼鳞瓦沟里长满青苔,黄泥墙壁粉尘脱落,两扇略显笨重的大门也是油漆斑驳,绽开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缝,好似老人额头遍布的皱纹。只有台阶上那一对用青砖垒砌的方柱,还牢牢顶住屋檐下的横梁,顽强地支撑它弱不禁风的整个身躯。 我默默走近老屋。老屋是心的归宿。当我终于抬脚跨进门槛的一刹那,一种久违的感觉涌动全身:真的到家了。 老屋是父亲耗尽心血的杰作。小时候,常听父亲说起,他和一家人是在赤日炎炎的酷暑下挥锄破土,头顶满天繁星赶运木料、砖块、沙石,直至北风呼啸的严冬圆垛上梁,像春燕衔泥般,几经周折,才盖起了这个属于自己的窝。那时候,每当亲友上门,父亲总会喜形于色地拍拍门窗,或者指指屋上的椽皮、横梁,夸他这房子坚固耐用。上个世纪70年代的一个秋日,村里来了位摄影师,平日不爱照相的父亲,突然换上他仅有的一件士林蓝中山装,拉着一家人在老屋前照了张相。他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就在这个属于自己的窝里渐渐长大,之后又离开了老家。几十年岁月蹉跎,转眼间物是人非。奶奶和父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母亲也随我住进了城里,房子已托付给一位远房亲戚照看。夜深了,亲戚一家已经入睡。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堂屋里,孤灯只影,满屋的冷清。此刻,我的孤独,恰如一句诗:一半在墙上,一半在心里。 屋外也是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狗吠。我站起身,望望窗外,上弦月,瘦瘦的。也许是我与它相隔太久,彼此之间已经陌生,它刚刚露出半张脸,一转眼,又躲进了薄薄的云层。我突然想起,儿时老屋的月亮似乎不是这样。那时,我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夏夜,奶奶把在外纳凉的我抱上床,月亮也悄悄地从窗口跟进来轻抚着我的脸。它陪伴了多久,已经无法说清。奶奶一直坐在床沿,边给我打扇边哼童谣:月光光,夜光光,伴随我家乖乖郎……我迷迷糊糊入睡。 而这一夜,我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起来,太阳刚刚露头,温煦的阳光投射在老屋的房顶,染成一片熟悉的金黄。屋檐下,几只小鸟穿梭似地飞来飞去。忽然,这群似曾相识的小生灵又“呼啦”一声落在屋前的柑橘树上,叽叽喳喳,好似在竞相向我诉说老屋的沧桑。也许是夜间思念太甚,穿上衣,我就像头次造访某座神往已久的古建筑一样,屋里屋外走走看看。在东头的厢房里,我驻足良久。这里原是牛栏,养一头黄牯。那时候,牛是庄稼人心中的宝贝。一年腊月,大雪封山,黄牯冻病了,昏睡、拒食。恰巧这年冬天天空中无端响过几声闷雷,乡间农谚说,“雷打冬,牛栏空”,父亲急得坐卧不宁,整天守在牛栏边,喂药、添草。晚上,便在牛栏外的屋檐下搭个地铺,伺候黄牯过夜。过了些日子,牛好了,父亲却病倒了。后来,牛栏改建成这间厢房,摆放犁耙、锄铲和蓑衣、斗笠一类农具。我伸手摸了摸至今还悬挂在墙上的一架木犁。犁弯犁柄已由橙黄变成深褐色,锃亮发光的犁别和犁头也长满了赭红色的锈迹。在父亲的心中,一头黄牯、一架犁、一亩三分活命的土地,是他一生最神圣的资本。 我在老屋的里里外外转来转去,每走一步,仿佛都可弯腰拾起儿时的一段记忆。老屋是一本贮满情与爱的大书,翻开任何一页,都会找到生命之根的温暖
题记
老屋是童年抹不掉的记忆。
老屋是流浪者永恒的念想。
一、追忆
在我回去的当天老屋已成了废墟,到处都是残砖断瓦,在一阵阵轰隆的机器声中,在团团升起的尘土中父亲卷缩着身体卖力的捡着埋在废墟中的砖头.......见我回来,父亲笑着说,“房子拆了”,拆房子对他来说好像是件高兴的事,我也笑着说,“早该拆了,你看,你这一辈子奋斗的成果也没有了”,父亲笑了,周围的人也笑了......
老屋是在三十几年前建起来的,位于村西南,当年两边都是庄稼地,面前是一条深沟,沟的对面稀零的住着几户人家。这是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种的庄稼也不怎么长,到处都是石头、野酸枣树和杂草,常有村里人把死了牲畜扔在这里,也有人夭折了婴儿扔在这里,最爱光顾这里只有野狗和从圈了偷跑处来的猪。村里人把这个地方叫着“死娃沟”,很少有人来这里。
父亲要在这里建窑洞住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村里给父亲批的宅基地 起先位于村的南边的开阔地,也算属于向阳的地段。建房子需要木材和石料,这对于当时的父亲是件困难的事,父亲最后决定和村里人对换了宅基地选择了“死娃沟”,几个月后,两孔简易的土窑洞挖成。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父亲乐呵呵的端着一个燃烧的火盆,几声炮响,几件简易的家具搬进了窑洞,这也成了最初的老屋。当天夜里,在油灯下,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后来事实证明,选择窑洞是对的,窑洞对当时的农村人来说造价低廉,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木材和石料。从使用的角度上讲,它冬暖夏凉特点是木房无法相比的。在严寒北方的冬季里,妇女们围坐在烧热的炕头做着针线活拉着家常话,喜欢秦腔的父亲时不时的带着票友们在窑洞里锣鼓喧天,哪粗狂的唱腔声,那杂噪的敲打声似乎要把窑洞震塌,父亲依然乐呵呵的笑着;在炎热的夏天,窑洞更体现出了它的优势,它除了有效的防暑外成了农村人天然的冰箱,把蔬菜、瓜果放到窑洞的深处保持它的新鲜。
一个家从这两空窑洞有了开始,窑洞成了我小时候最深的记忆,是我是不是想起那灰暗的油灯下,奶奶那吱吱嗡嗡的纺花车,一条甩着尾巴的大花猫在在窑洞窜来窜去......
二、变迁
这个曾经叫“死娃沟”的地方随后也慢慢的热闹起来,先后也有人把宅基地批在了这里,挖上两个孔窑洞住,也成了我们以后的邻居。在几年的.变迁中父亲在窑洞两边挖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小窑洞,放农具、放粮食 ,养鸡、养猪,宽阔地也种了蔬菜,我也种上了自己喜欢的向日葵。这里比起村中的那些老宅院要方便、实惠了许多。当然,“死娃沟”的优势还不止这些,这里的宅基地比村当中的宅基地无论是长、宽都超出很多,但大家还是不断的前后扩展,各家为了确定自己所占的位置,屋前、屋后,半坡边,沟底面都栽满洋了槐树。另一方面,当时村里大部分的人家都喂 养牛,牛圈里用土成了问题,只有“死娃沟”人有用之不尽的土,村里人远远的拉着车,套上牛、说上好话来这里拉土。从此以后,“死娃沟”在人们的印象中消失了,成了人们羡慕的好地段。若干年后,窑洞前那小山堆的土让村里的人们拉光了,成了一片开阔地,成片的洋槐树高高的矗立着,每当春天槐花盛开的时候,槐花飘落到各家各户,香气弥漫在屋里,弥漫在庄稼人的里......
窑洞在十几年的变迁中一直是全家人的主要居住场所,截止今日它没有一点裂缝,也从未露过水,依然坚固的屹立在老地方,窑面被雨水冲刷过的地方露出了石头,它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满面布满了皱纹,两孔窑洞好像两只眼睛一直注视着这一家人的一举一动。
三、盖房
父亲在窑洞前挖的大大小小的小窑洞在暴雨的光顾下也倒塌了,压死了不少鸡,哥哥提上压死的鸡到集市上卖没有人要,最后也扔到沟了。好多的东西一下了没有地方放,常年放在野外,坏的坏,烂的烂,不成个样子。生产队给家里分的唯一的一个大红鼓也四面开花,原来放些粮食,最后也成了烧火柴进了灶堂,一缕烟,什么也没有。窑洞前的土也让村里人拉光了,院子四面没有了遮挡,在下大雨的时候四面的水也灌进了窑洞,家里人趟着泥水走。盖房,成了家里人议论的焦点话题,也成了家里的头等大事,父母经常掐算着盖房需要的木头和石料,但也常常陷入无奈和焦急中。
一次偶然的机会,煤矿上招临时工,在当时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怕出事故,但父亲还是决定去煤矿上班。自从父亲到煤矿上班后,家里的条件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在那时候也是模模糊糊的了解了煤矿,一条粗壮的钢丝绳把一车一车的煤炭从井下拉出,最后再把旷工拉出,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小伙伴们拿上大人的矿灯跟在大人的**后面胡乱的照着,追赶着 ,叫喊着......
父亲在煤矿上工作了四年,一次事故中被机器撞伤了腰,休养了好几个月后再没有去上班。在经过四年的积攒和等待后,盖房已进入了实质阶段,一有空闲时间,父亲就开始挖土,推土,院子在几个月后平整很多。盖房子用的土坯是父亲自己做,一个用木头做成的长方形木架子,架子放在一个平滑的大石头上面,木架中撒些炉灰,放上几锨湿土,用一个石锤 砸平,松开木架子,一个土坯成形。父亲用这种方式制作了上千个土坯,威武的摆在窑洞前。
盖房所需的木料也逐步到位,也拉几车砖瓦,没过几天工匠们也进门,家族的人们也来帮忙。刮木头皮的,拉线的,挖坑的,砌砖的,做饭的轰轰烈烈的在一片热闹声开始了新房的建造。
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村里的男男女,亲戚们,看热闹的人们都来了。一阵鞭炮声过后,一个刮了皮的粗壮主梁栓上红布和松树叶,挂上一篮子核桃和枣在几个壮汉的撕喊中慢慢升起,最后落在预先设计好的位置,工匠头用铁锤“呯呯呯”的几声钉住主梁,宣告房屋的建设主体完成。随后取下挂在主梁上篮子,把核桃和枣撒向人群,紧接着再泼下一盘水,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捡核桃和枣,也顾不上泼下来的水,有捡上核桃和枣的,也有抓了 一把泥的.......
八间木头房巍然的屹立在窑洞前,大气,壮观,邻居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父亲还是老样子,乐呵呵,笑嘻嘻.......
两孔窑洞,见证了父亲这一辈子奋斗的主要成绩,也承载了一家老老老少少,在随后的二十多年间,老屋再没有发生过大的变化,唯一变化的是老屋的人越来越少,老屋少去过去的那种热闹,慢慢的沉默了,只有在逢时过节的候老屋才能恢复往日的热闹。
三、拆房
老屋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岁月的冲刷下已不堪一击,墙皮也开始掉落,墙体也慢慢倾斜,好几处在下雨天开始漏水。在2015年的夏季,一场大雨终于让老屋倒塌了,老屋成了危房,已经无法居住。村、镇干也来做视察,确定房子有很大安全隐患。建议尽快拆掉,并且承诺如果盖新房**给一定的补助。拆房、盖房成了父亲眼下最紧要事,父亲一下来了精神,又开始掐算自己的存款,自己庄稼,信心十足的说“问题不 大,问题不大”。
在一个选定的日子,在机器的轰隆声中,老房子拆了,夷为平地,父亲在废墟中弯腰捡着砖头,那三十年前建的两孔窑洞豁然的屹立在人们眼前,像一双眼睛注视着,看望着......
老屋拆了,我心里一片凄凉 ,好像失去了一件心爱的东西。明朗的月光下,我坐在窑洞前,看着一堆堆残砖断瓦,老屋没了,替换的它将是钢筋与水泥。
也许它能承载更多的时间,留住更多的记忆,多年以后,不知还有谁能来老屋, 这个老屋的主人又会是谁呢?
老屋
那座老屋,门那扇门,一如从前……
我仿佛又看见了外婆蹒跚地端着一桶水,把那扇门擦得如铜镜亮,让我看到了童年的欢乐……
每到除夕,孩子仿佛全变乖了,个个挨着门看谁长得高,外婆则拿着小刀轻轻地在门上刻下的身高.每一次,都要和表哥看谁长得高而争得面红耳赤才肯善罢甘休.而外婆总是在一旁微笑地说:“都长高了,都长高了。”渐渐地,外婆要搬来凳子为刻身高,每次看到外婆满头大汗,心里就心疼,而外婆微笑着:“哟,长高了!”划起痕来也越来越吃力,
“上课!”“老师好!”这是小时常玩的游戏。把院子当作教堂,那扇门当作黑板,地当起“老师”来,外婆总是微笑地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不会像以前在门上画星星画月亮一样把骂得狗血淋头,她知道在学习,当外婆看着门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总是会心地笑了——外婆不识字。当玩得筋疲力尽时,就扑到外婆温馨的怀抱中,闻闻熟悉的味道,听着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太阳的余辉照到身上,暖暖的,甜甜的……
和外婆生活的日子并不长,唯一能记清的片段就。然而点滴之中,永恒不变的是外婆的笑。外婆的笑小家碧玉的笑,也“嘿嘿”的傻笑,更“哈哈”的大笑。外婆的笑,是悬在半空中,声音的笑。太阳落下时,外婆就端着凳子靠着门吃饭,虽说是吃饭,也那副笑脸。
然而在那天,一切都破碎了,当表妹哭着告诉我外婆死的噩耗时,我记不清我是怎样跌跌撞撞跑回外婆的家了……在床上,外婆像陷在泡沫里。床边,几条管子通向她的身体,喘息很弱,双墓微闭。多想伸出一双神手啊,牵住外婆身体里支撑生命的那几根神经,让她从此醒来!
外婆走了,永远地走了,孤单地去了另世界。外婆一句遗言,脸上那副安详的笑容。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到底哪一颗才是外婆。风好冷,夜好黑,可是我一点也不感觉寒冷,有外婆那颗星抚摸着我……
我失去的不只是外婆,还有外婆的爱,纯纯的爱……
老屋那座老屋,门那扇门,那些刻痕依旧还在,却少了划痕的人……
又到年末了,那坐落在岁月拐角的老屋是否又在空中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自己的生命延续地更加长,就是为了等待着我们回去看它的身影,它是否依然还在时光中找寻着那曾经我们与之存在的一抹气息,找寻我们之间曾经相处的美丽情景。离开老屋已经有了七年了,七年的光阴不算长,也不短,七年我已长大成人,陪伴我的老屋越来越老了。
记得刚开始搬出老屋时,它迅速的衰老。也许老屋受不了人去楼空的打击,本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小屋一下子没有了人存在的气息,就像老人没有孩子陪伴一样,失去了命运的支撑,没有它需要保护的对象,也许觉得没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了吧,所以在那段时间,它衰老的很快,那夕阳下勾勒出萧瑟的背影,无比的清冷,也许那些树木,杂草不忍看老屋那么寂寞,动了恻隐之心,疯狂的生长着,让自己新鲜地生命填补着这放荒的场景,也许是为了夺取老屋曾经的领土,每一处都生长着,在它身上,在拐角处都被杂草侵占着,不管是什么原因,是杂草同情它也好,侵占它也好,但是让老屋在这时光的孤寂中找寻到一丝安稳的气息,在萧条中找寻到自己存在的一点意义。
可是好景不长,本来价值失去的过后,一些陪伴终将离去,所以老屋离开了我们注定了孤独,那些杂草经不过四季的更替,到冬天,枯萎着生命,零七落八的躺在地上,有的耷拉着脑袋,像是等待着命运的洗礼,每到这时,我妈妈会拿着斧头砍掉杂草,拿回家去烧,这时又只是留下老屋孤零零地在这岁月中,没有了杂草的陪伴,它更加的萧条了,也许杂草不仅温柔了它萧瑟的岁月,同时也惊艳了它的流年,因为杂草的陪伴,它不再孤单,因为杂草的萧条,老屋还是可以见到它亲爱的主人,可以在清冷的岁月中,可以找寻到一丝曾经温暖的气息。
老屋陪伴我了我小学到初中时代,所以它不仅是我们温暖的港湾,也是我们记忆的存在点,承载着我与家人最温馨的时光,与朋友相处的最单纯的时光。以至于后来我们搬进新家了,我还是惦记着老屋的记忆。
我们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我们的'房子,盖得特别紧凑,走几步就到了,而且大家都在家种着庄稼,所以我们经常凑在一起,记得那时每当我家饭菜飘香时,我妈妈都会端着碗到邻居婶婶家去吃饭,而我们几个孩子则凑在一起玩,相互打闹着。
因为我家是朝北的,所以冬天会特别冷,但是老屋像个卫士一样保护着我们,一刮风,我爸妈都会把门关着,然后我们一家人在老屋的庇护下围着火炉烤着火,那时的时光真是美好,到处飘散着温馨的味道。
记得那时我都会到左邻右舍去玩,每天形影不离,每次上学一块,打闹一块,记得那时我们特别喜欢洗衣服,所以我们几个就经常约好去池塘里去洗衣服,那时我们也刚刚学会骑自行车,每当放学时,我们都会在我们老屋背后不远处的山坡学骑自行车,那时的光影充斥着欢声笑语,所以我们还开玩笑,说我们长大了,一起工作,一起嫁人。
后来爸爸妈妈都陆续出去打工了,他们也只剩下他们跟爷爷奶奶,我家只剩下我跟我弟弟,还有我爷爷,那时我们也不会觉得很孤单,因为那时我们可以在房子里可以找寻到父母曾经陪伴的气息,一些温暖似乎还在身边,有的时候孤独了,会到小伙伴家去玩,因为都是留守儿童,所以我们一起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差别,而且我们在一起还可以打打闹闹,会舍去了想念爸爸妈妈的时光。所以那时因为老屋的那些温馨的记忆,还有小伙伴的陪伴,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小学时光,跟初中时光。
也许事物到了一定的时候,会老去吧,总是会在时光深处听到老屋哭泣的声音,也许它也怕陪伴不了我们多久吧,尤其是一到下雨,那雨滴穿过它的身心,落到我们身上,湿了我们,更加疼了它的心,有心无力在它身上显得如此明显,那风雨里的老屋是那么的萧条单薄,我爸爸妈妈怕在风雨飘摇的老屋保护不了我们,所以在我读初三时,回来盖房子。
也许老屋总是奉献着自己,连老去了,也在捐献了自己的一砖一瓦,也许知道自己陪伴的时间不长,就希望把自己的血液入注到新房子里继续陪伴着我们,也许我爸妈也许为了让我们在新房里可以找寻到老房子里的一丝身影,也许是为了省点成本,所以把老房子里的东西能拆就拆,所以那时的老屋,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有的砖瓦落下来,憔悴而又安详的躺在地上,像是在等待一场岁月的洗礼,有的在欲落未落的情形之中,好像在在抓住着自己最后一点生命线,拼命地呼吸着空气,尽情地招摇着生命。有的还是很安静淡定的在时空中,摇曳着风景,也许因为知道自己的一砖一瓦已进入新房子,所以觉得自己可以在其身上找寻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紧接着,我们就进了新房子里,那偌大美丽宽敞的新房子,并没有引起我们多大的欢喜,而是陪伴了我们的老屋在心中隐隐发出着怀念的气息,记得刚搬进去的时候,我会回头看几眼老屋,一边流泪一边回头,说实话,心里真的很舍不得,那时我爷爷也刚去世,爸爸妈妈盖好房子又得回去打工,就只有我跟我弟两人在家里,在这新房子,虽然新房子美丽宽敞,但是填补不了我对于温暖的渴求枯竭的心灵,因为周遭的一切对我们真的很陌生,后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旁边是空空的房子,四周都没什么人,有的时候,在家睡觉都很害怕,觉得这新房子的一切都不是属于我,我在空中拼命找寻,曾经的温暖的信息,可是回给我的只有一个空旷的回音。
我们知道现在意味着什么都不在了,一切都不在了,爸爸妈妈的温馨的气息不在了,儿时的玩伴随着距离的远离,也不在一起玩了,也只有有的时候放假才会聚在一起,后来随着学业的增多,我们玩的时光更加少了。
离开老屋,意味着一切都变了,尤其是与爸爸妈妈陪伴的温馨的情景,都在老房子里,每次我弟都会说,姐我不想在这个新房子待,我只想在老房子待,新房子对我来说,真的太陌生了,太冷清了,每次放学回来,只有一个人,四周都没什么人,都出去打工,我害怕一个人在家,每次深夜我都会吓醒。
后来周围的邻居也慢慢的在别的地方盖了房子,他们陆续地搬离了,所以在老屋一片都是孤零零的房子坐落在时光中,随着年岁的久远,老屋更加落寞久远,而我们小时的玩伴,也随着距离的远去,慢慢的变陌生了,有的时候再聚在一起总是觉得缺少点什么,也许我们离开了老屋,意味着一切都变了。
现在长大了,我每年回去都会看下那房子,看它现在变成什么样了,每次我都是会在旁边注视很久才会离去,老屋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只要它存在的一天,我都会可以在空中找寻那些曾经存在散落在空气的气息。就像我舍不得它离开它一样,它也舍不得离开我们,虽然过了那么多年,已然被岁月覆上许多的痕迹,但是它好像依然倾尽最后一点气息召唤着不肯离去。
不管离开家乡多久,乡下的老屋永远是我最深的记忆,它像历史长河中不朽的传说,时刻在我记忆的海洋里回荡。
老屋的一生有三次大的变迁。
最初的老屋位于小河边,那是祖辈留下的三间老式房子,建于解放前,虽然已经修缮了两次,但考究的建筑风格依稀可见,房屋的前檐墙、门、窗,全都是木质材料精雕细刻成祥云状、菱形、水波型的各种不同图案,煞是好看。我们是和几位伯婶同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大门外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边有一排枝繁叶茂的垂柳,紧挨着垂柳的是一排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沿院边靠东的石阶下去有一条由东向西清澈的小河。
童年的记忆就是从这小河、这杨柳树、这大院子、这古色古香的老房子开始的。夏天的傍晚,我们坐在大门过道里的凉席听婶婶讲故事,男孩子则赤着脚在碾过麦子的场院里玩打仗游戏。我们玩渴了就走下石阶,蹲下来,双手伸进水里掬水喝,一瞬间,一丝凉爽甘甜轻轻的穿过舌尖,渗到牙缝,在掬第二掬水的`时候突然看到河里有一轮圆圆的月亮和一排排垂柳,伸手去抓又没见了……。老屋的冬夜温暖而惬意,虽然窗外寒风呼呼的吹,但室内的土炕烧很热,母亲在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给我缝着御寒的棉手套,我和弟弟们围着小炕桌讲着故事,这样的夜晚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那水成了我记忆中最甘甜的水,那月成了我记忆中最明亮的月,那故事是我记忆中最动听的故事,那杨柳树成了我记忆中最美的树,那热炕头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地方,那煤油灯是记忆中最明亮的灯。那水、那月、那树、那炕头、那油灯成了我的伙伴,陪着着我们和老屋一起长大。
在这个老屋、这个院落,永远也没有烦恼,这里,成了我们快乐的源泉。但好景不长,我13岁那年,一场历时近两个月的雨使河水暴涨,毫不留情的冲走了陪我长大的柳树和杨树,大院子也被冲掉,剩下离河边只有4、5米的老屋。
已经不再安全的老屋,父亲担心再次涨水会被冲掉,次年在靠山近点的地方盖起了一座土木结构的新瓦房。老屋完成了它的第二次迁徙。
老屋变成了新屋,母亲在房前屋后栽上了核桃树、苹果树、杏树、桑葚等果树,院边种上了芍药、牡丹、玫瑰、菊花等各色花品。回家时要经过100多米的羊肠小道,道的两旁长满了各种小草,每当春天时,小道两旁盛开的紫色马莲花和一些不知名的小黄花争相吐艳在微风中向每一位过往行人轻轻含笑致意,远远就能看见掩映在绿树中的屋舍,走近屋舍,迎面的花香扑鼻而来,院子被母亲打理的干干净净,院子周围各种花争先恐后的绽放,都以最美的姿势装扮着这个宁静的农家小院。每次放学回家,走在小道上远远就看见灶房上边袅袅升起的青烟,母亲在灶前忙碌的身影就浮现在眼前,想象力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味蕾,不由加快了回家的脚步……,那屋、那青烟,永远有我最温暖的记忆,永远是我心中的向往。
时光荏苒,我长大了,那个曾经的新房也变老了。每次踏上这盛开着马莲花的小道时,心,似乎就更急了,远远看见母亲坐在门前绣花,父亲则蹲在院边西角的苹果树下看书,父亲银色的胡须和母亲银色的发丝与这花香四溢的院子构成了一副宁静而完美的画面,我悄悄的站在院边,不愿打破这份美好,直到母亲发现了我,院子的宁静一下子被打破,父亲摘下老花镜,放下手中的书,母亲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嘘寒问暖又开始了……
现在那个温暖的情景只能成为记忆,父母离开我们好多年了,老屋已经变得很苍老了,土墙在地震那年有了深深的裂缝,墙壁粉尘脱落,木制门窗镌刻上了岁月的痕迹,斑驳陆离,正屋大门绽开一条条深深浅浅的裂纹,好像老人额头遍布的皱纹,屋顶的鱼鳞瓦沟里长满了青苔,岁月已经让老屋变得越发老了,它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的坐落在山脚下,静静的守着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如今,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屋马上要面临人生的第三次变迁,高速路的规划线正好把老屋圈在了线内,老屋即将面临人生最悲壮最伟大的牺牲,没了老屋,我便没了灵魂,我怎么舍得拆除它呢,但我知道“拆除我一家 ,幸福千万家”的道理,面对填满记忆和思念的老屋纵有万般不舍,我也会支持它完成伟大的牺牲。
老屋是一本记录我们家庭成长盛衰的史书,它记录了我们金色的童年,记录了父母为了这个家辛勤忙碌的岁月,它填满了父母的拳拳之爱、填满了我们所有快乐艰与辛、填满了我的思念,在今后的日子里虽然没了老屋,但老屋留下的温暖、留下的快乐、留下的美丽将永远静静躺在我记忆的长河里……